城固的橘子和橘园
祁河
金秋时节，爬完处于秦关蜀门的光雾山，汉中好友车国珍说再带我们去城固看看橘园，正合大家的心意。
说起城固与橘子耳熟能详，其一它是开辟丝绸之路的西汉著名外交家、探险家张骞的家乡；其二它是打小父亲带回家最好吃的水果。那橘子不大，剥开红红的橘皮，晶莹剔透、黄橙橙的橘瓣挤在一起，轻轻地咬一口，甜丝丝还略带点酸味。
那会儿橘子还是稀罕之物，一年吃不上几枚，父亲说它产自城固。医院看病人、或年节礼尚往来，买一瓶橘子罐头就很体面了。以后喝过城固特曲，也到过汉中多次，但对城固的认知只是个概念式的符号，也从没进过橘园，见识过橘树。
这天上午九点，老车亲自驾车载我们从酒店出发，说到城固县也就３０公里。但一路感觉汉中市区与城固县城，已紧紧连接在一起分不清界线。出县城路过一个集镇，街道两旁停满了装载柑橘的三轮农用车，还有许多挂有吉林、黑龙江、青海、甘肃、新疆等牌号，正在装卸或等候收购橘子的大货车，立刻感受到进入了橘子的世界。
老车说这是个柑橘批发市场，改革开放以来城固因地制宜，大力发展柑橘产业带动农民致富。先后引进国内外优良品种80余个，筛选和培育出了兴津、宫川、日南1号、大浦、山下红、城固冰糖桔、少核朱红桔、城固麻柑等优良品种。目前全县种植面积已达20多万亩，年被农业部命名为“中国柑橘之乡”。一亩能收万把斤，许多橘农发了。路边问了下价格，一斤才要1.1元。
大约多半个小时，到达橘园镇的刘家营村，老车联系了熟人，保安放我们开车上山进入橘园，而其他客人是须乘观光车进园的。穿过村子便是漫山遍野的橘树，那橘林郁郁葱葱，枝头挂满了金灿灿的柑橘，立刻使人兴奋起来。老车说这橘园处在秦岭南坡的伏牛山下、湑水河畔，前边的村子叫升仙村，修筑有升仙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便说的是这个地方。
在“橘颂长廊”旁边停车，走进一名叫陈小华家的橘园。进园每人收费五元，可任意品尝，并给每人发了把果钳和一只篮筐人。老车说这里便是升仙村，也是城固口感最好的橘子。大家提篮携剪争先恐后地扑入橘海，先捡那树梢个头大的橘子采摘，剥开橘瓣大嚼，一股甘甜酸爽的汁液沁入心田、唇齿馨香，但吃了三四只就咥不动了。于是一边采摘一边拍照，看谁先将篮筐装满。
陈小华是个55岁的妇女，种了有六亩多柑橘，对初来采摘的我们说：由于吸收养分和光照的时不同，一棵树上结出的橘子，口感也不一样。树枝顶端的个儿大皮厚，实际不如枝干中部的甜。挑选橘子时选择‘光滑细腻有窝窝’的，颜色越黄越好。”表皮光滑的橘子手感略软，颜色越深说明成熟度越高，有窝窝指的是橘子底端略微凹陷去，这样的橘子汁水充足，味道也就甘甜似蜜。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本是城固人的老车，在邻县的西乡当过县委书记，又长期在汉中市当领导，讲起柑橘头头是道。他说由于秦岭隔阻了北方的寒流入侵，使这里形成独特的小气候，是我国纬度最北的柑橘产地，其果实“甜中潜酸”，是全国唯一的“酸甜型”柑橘。城固柑橘的栽培历史已经有两千多年，唐宋时“升仙蜜橘”曾一度为贡品。东汉时这里有个叫唐公方昉的人酷爱柑橘，每当金秋果香，常有神仙路过讨要，唐公昉为此学仙得道，一日唐一家及鸡狗和房屋随冉冉白日飞升上天，唯女婿外出回家后看家人升天，跳入智水溺亡，所以此后该村被称为升仙村，智水改称为湑水。
半个小时不到，每人都摘得一篮，老车熟练与拙荆贪心摘得两筐，唯老郑袖手旁观站在高坡上观望，说现在橘子到处都有，他前阵子去了趟吉尔吉斯斯坦，城固柑橘已卖到那里，拉一趟能赚10万元呢。
过称时竟有60斤，张老板要两元一斤，每只篮筐也要七元。我便与张小华聊起来，说她会做生意。得知她丈夫是村干部整天忙村里的事，儿子在电管所上班，儿媳是幼儿园老师，这六亩橘园平时由她一人打理。今天是周日，所以儿媳带着孙子来帮忙。说着讲她还有“一爪子”好得很，问要不要？我听不懂什么是一爪子。老车解释：“就是带树枝的橘子”。听说要张进园提了一嘟噜足有半米长，一只挨着一只、长在一根枝条上的橘子出来，甚是可爱。一称竟有5.6斤。
同行的任兄和李妹乘结账的功夫，劲大的去爬“升仙台”。我看见“橘颂长廊”上撰写的苏东坡诗句“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不由想起苏轼一生喜食柑橘、种植与吟诵柑橘。其中还有一首：“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绿叶照林光，竹篱茅舍出青黄。香雾噀人惊破天，清泉流齿怯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不正是今日的写照吗？
橘子原产中国，有多年的栽培历史，由阿拉伯人传至欧亚大陆。据说直到公元年才传入葡萄牙，年才传入美国。目前世界上有个国家生产柑橘，产量超过一亿吨、面积万亩，居百果之首。
橘子含有多种营养元素，具有生津止渴、提升食欲，降低血脂、搞动脉硬化和预防脑溢血的作用。其皮、核、叶、根、肉和橘络都可入药。儿时曾煮水治过咳嗽，也曾收集桔子皮用红糖腌制过青红丝。近年喝茶尝试过小青干与橘普，亦感馨香酽醇。
说来巧，回到长安上灞桥白鹿园葡萄主题公园参加笔会。见路旁一排带刺一人多高的植物结有许多橙黄果实，不识何物。打问两人皆说此便是南橘北枳的“枳”。立即上网查了一下，枳与橘都属芸香科，亦称枸橘。其性温、味苦，有舒肝止痛、破气散结，消食化滞、除痰镇咳之功效。算是长了知识。
（.11.6于西安文园，字）
作者简介：郝小奇，笔名、祁河，曾任工厂党总支书记兼副厂长、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长。经济师、高级政工师、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会员，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