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正史的记载,被誉为“汉初三杰”之一的西汉开国丞相萧何,是一个重才而轻财的人。
■重才
提及萧何的识才和重才,在古代历史上堪称一绝。为何这么说呢?因为就连西汉开国皇帝刘邦,也可以说成是由他发掘出来的一个人才。果真如此的话,那谁还能超越他呢?且看下文。
萧何跟刘邦同为沛县人,在刘邦穿“草鞋”做百姓时,他就已经穿上了“皮鞋”——在县衙里面上班。史载,他曾利用手中的职权保护过刘邦。当刘邦也做了个小小的亭长时,他又处处予以关照。所有这些,并非他得了刘邦什么好处,而是觉得此人是个人才,前程或难估量。
于是,等到刘邦扯旗造反的时候,萧何及时转换角色,带领宗族数十人加入进来。凭着自己的才干和跟刘邦的交情,他进了刘邦的工作班子,做起了沛公的下属。
萧何画像
楚汉战争时,萧何留守关中,源源不断地向前线输送粮饷,使关中成为汉军稳固的后方,这对刘邦战胜项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刘邦即位后论功行赏,将他排在第一位。对此,一开始还有人不服气,他们认为萧何“未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就此,刘邦发表了著名的“功人”、“功狗”说。《资治通鉴·汉纪·汉纪三》记载:
(高帝五年,前年)始剖符封诸功臣为彻侯。萧何封酂侯,所食邑独多。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锐,多者百余战,小者数十合。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顾反居臣等上,何也?”帝曰:“诸君知猎乎?夫猎,追杀兽兔者,狗也;而发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
刘邦的文化水平不高,心里又有气,不仅不接受不同意见,而且进一步拉开了等次,弄出人、狗之别,于是“群臣皆不敢言”。由此可见萧何在他心中的位置。
曹参跟萧何也是同乡,他在秦朝时做狱吏,萧何算是他的上级,二人一直相处得很好。后来萧何生病,弥留之际,刘邦的儿子汉惠帝刘盈亲自前来探视,询问谁可接任丞相的职位。萧何推荐了曹参。曹参对他是十分尊重,以致演绎出“萧规曹随”的历史典故。
汉中文物保护单位:萧何追韩信处
“萧何月夜追韩信”的故事,更是让后人津津乐道。楚汉相争时,韩信先是在项羽的帐下任郎中,他不甘心大材小用,便改投到刘邦的麾下。刚开始,他的境遇并无多大改观,有一回还因触犯军纪差点被砍了脑袋,于是他又一次开了小差。萧何得知韩信出走的消息,连夜将其追回。他知道韩信是个难得的将才,便郑重其事地向刘邦推荐,希望能够拜将,刘邦同意了。他进一步提出应当拜为大将,否则恐怕还是留不住人。刘邦也答应了,并为此举行了盛大的仪式。从此,汉军有了一位杰出的统帅。
此外,根据历史记载,杀狗出身的樊哙、车夫出身的夏侯婴、给人家操办丧事的周勃等人,也都跟萧何有着良好的关系。
历史上大凡一个王朝兴起,尤其是那些完成古代国家大一统的王朝,必有一大批文武人才涌现出来。西汉开国前后的情况就是如此。萧何在刘邦集团里面,始终处于枢纽的位置,发挥了独特的作用。他能扮演这样的角色,跟他的重才是密不可分的。
萧何雕像
■轻财
史载,在刘邦攻占咸阳时,草莽出身的汉军将领,争先恐后地抢夺秦朝府库中的金帛、财物。唯有萧何来到秦丞相府邸和藏书之所,在第一时间里接管了秦朝的档案图籍,为西汉王朝掌握了天下要塞、户口等治理国家的重要基础资料。
即使后来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在金钱问题上他也能保持着清醒的认识。当然,他也为子孙后代添置了一些田地和房产,但都是坐落在偏僻地带,房屋连一道围墙也没有。
对此,家人和外人都不能理解。萧何说:“今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这话的意思是,你们如果有本事,就要学我的节俭;没本事,那守住我留下的家业,不让别人夺去就行了。道出了他只在偏僻地带置家产的秘密。
故事介绍到这里,想起了《红楼梦》那首“好了歌”中的二句“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萧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他确实看破了钱财。
坐落在汉中市城固县博望镇的萧何墓
需要说明,史书上面也有一则关于萧何“贪财”的记载。这件事发生在黥布反叛期间,当时刘邦御驾亲征,萧何照例留守长安。期间有人劝他“多买田地”,他不仅同意了,而且还采用了“强贱买民田宅”的非常手段,又接受长安富商的的财物。等到刘邦平定反叛还军之时,失去田宅的百姓拦路状告萧何。刘邦将这些告状信交给萧何,要他自己去向百姓解释。更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萧何不仅没有检讨自己的“过失”,反而提出刘邦应当将皇家苑囿中的空地,拿出来分给百姓。刘邦听后大怒,斥责道:“你身为相国收受贿赂,却要求我拿出自己的苑囿!”下令将萧何囚禁,还戴上了刑具。后经人劝解,才下令释放。
曾有人据此撰文,对萧何的廉洁提出质疑。其实,这件事史书上交代得很清楚:出主意的人是担心在外征战的刘邦对萧何产生疑虑,让他“自污”。在此之前,赵国国相陈豨起兵反叛,淮阴侯韩信、梁王彭越等相继被杀,拉开了汉王朝清除异性诸侯的大幕。位高权重的萧何,担心也会受到君主的猜疑,因此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这跟当年秦朝老将王翦向秦王索求良田美宅求安,玩的是同一个套路。
毫无疑问,历史上萧何重才轻财,是一个廉者,更是一位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