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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汉中(城固篇8):传统美德从汉代出发,城固名人辈出(共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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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土地陪他长眠的,还有东汉太尉李固。
李固所处的时代,正是“宦官十九侯”的乱世。在这个黑暗的社会里,李固要和这些得势的太监、外戚进行对抗。
这个从城固成长起来的官员,“少好学,常步行寻师不远千里”,多次访师关中,经过长期的刻苦研习,赢得“究览故籍,结交英贤”的美名,曾被司隶校尉多次举为孝廉、茂才。他多次与江夏的太子舍人黄琼谈论自己的报负,最终入朝做事。
十九宦官封侯后,李固针对这一情况对朝廷提出“权去外戚,政归国家”、“罢退宦官,去其重权”,之后遭到了被惩的顺帝乳母宋娥和诸常待的报复和诬告,之后几经迁谪。李固再度入朝后,在外戚、宦官与士大夫的尖锐矛盾中实施自己的政治报复,正直的他们建议重用清流人士,贬黜贪浊权宦,在冲帝时任太尉位列三公,与梁冀参录尚书事,共理朝政,后来在拥立皇帝时矛盾越来越深,几次在立皇帝的斗争中都以梁冀等人取胜。后来被立的皇帝质帝刘缵对梁冀的专横实在看不过眼,因说过梁冀是“跋扈将军”而被梁冀毒死,李固目睹惨状而伏尸痛哭,梁冀就更加忌恨李固。后来梁冀通过太后撤了李固的职并将其下狱,王调、赵承等人拿着腰斩的刑具聚集在宫外,他们舍命为李固清洗罪名,准备自愿与李固一同下监,太后慑于众怒,将李固释放。李固出狱时,京城百姓欢欣雀跃,为李固庆贺,梁冀看到李固享有的威望,对日后自己的处境多了几分忧虑,于是再次上书梁太后诬告弹劾李固并将其杀害。
人们都记得“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等名句,如果将此作为座佑铭去践行则需要付出非常人的努力,有时需要以生命为代价。在城固县柳林镇与古城村之间,一座座东朝西的坟茔静卧于此,几方古碑告示着墓的主人。最早的一通为南宋乾道六年(年)所立,上刻隶书“汉忠臣太尉李公神道”,这是李固的归葬之地,尽管李固被梁冀害死后暴尸于洛阳城北门亭,其游学的弟子郭亮、南董班要舍命安葬李固,太后怕引众怒不得已恩准下,李固才得以魂归固里。后来李固冤案昭雪,这是后话。
于是我在设想两千多年前这位城固的李固,究竟是什么力量,在自己坐牢时有人会舍命为洗冤,在暴尸时有人为其舍命安葬,一定是他的人格魅力早已让为他请命的人超越了生死。
值得一提的,还有李固的父亲李郃,他精通儒家经书,擅长“河洛风星”,为人忠厚,是饱学之士。他从基层的户曹史逐步走入朝廷为官,在顺帝时已官拜司徒,位列三公,后被封为涉都侯,李郃辞谢不受,后辞官返乡。在两千多年前的城固县,父子两都贵为朝廷的三公之列,而且都能在司马迁笔下留下正面的记载,不知道是城固的土地养育了这些名士,还是这些名士的伟绩光耀了城固这片土地。
同样是这片土地,早于李固两百多年前,西汉景帝时期,又一位正直且对时局判断很准的城固人被记载在了《汉书·袁盎晁错传》,他的名字叫邓先。邓先能够被录入汉书,是因为汉朝历史上的大事件。景帝三年,吴、胶西、楚、赵、济南、菑川、胶东七国藩王因朝廷削藩联合反叛,要求诛杀因上疏《削藩策》削藩的建议者晁错,晁错穿着朝服被腰斩于市,但七国仍不退兵,景帝下召抗击吴楚的校尉邓先,听他对时局的分析。邓先认为杀不杀晁错与七国反叛不反叛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吴王刘濞图谋造反准备了几十年,所谓“诛晁错、清君侧”不过是借口,“其意非在错也”。杀了晁错吴越等国不会退兵,相反天下人的嘴巴却会因此闭起来,不敢再说话(恐天下之人噤口,不敢复言)。晁错主张削藩是担心诸侯过于强盛,尾大不掉,威胁中央政权,他《削藩策》削减藩国辖地提高京师地位的计划刚实行,自己却却被冤杀于东市,“内杜忠臣之口,外为诸侯报仇”,诛杀晁错是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景帝听后“默然良久”,叹气对邓先说,你说得对,我也是追悔莫及。
景帝诛杀晁错,邓先居然敢公开为晁错翻案,而且使皇帝在他的言词中番然醒悟并认错,这需要一幅什么样的铮铮铁骨,是一颗什么样的忠肝义胆……邓先的精神不输李固,只是邓先早了李固两百年,可以说他的这位同乡用言行给李固做了表率。邓先在武帝时赴朝任九卿之一,后因病谢辞回家。城固的古墓中没未发现邓先墓,翻开汉中地区志,也无处寻觅邓先墓冢的踪迹。“青山处处埋忠骨”,邓先忠骨难觅,诤骨精神却悄然传世。
寻不到尸骨的,还有武帝时城固人杨王孙,杨王孙生活富裕,是当地名士。“家累千金,厚自奉养”,他在晚年身染重病、生命垂危之际,对儿子立下了遗嘱,死后裸葬,要不依衾棺椁,把尸体盛入布袋,墓穴挖七尺深,尸体放入墓坑后,从脚上把布袋脱掉,使遗体紧挨黄土,复归于土。杨王孙的儿子很矛盾,请父亲的好友相劝,仍未改变遗嘱内容,最后儿子按照杨王孙的嘱咐举行了裸葬。这个故事被载入了《汉书·杨胡朱梅云传》。
一次死后赤身裸体回归大地的行为,成就了两千年前“裸葬第一人”的称谓,尽管这只是现在用我们的眼光去看,杨王孙完全没有在意这个雅号。凡身肉胎,谁都无法逃离生命的脆弱,庸俗之辈厚葬的相互攀比,最终逃不出被盗墓贼暴尸荒野的境地,葬礼无论多盛大,于死者都是无知无觉。看清看透到了这一层,杨王孙死时皈依大地的那份从容,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那么样的不紧不慢,那样的安静。
同样能以安静留世的,还有陶渊明。他天天自催,要归去,再不回,田园便荒芜了。于是,对自然便有了信仰、有了追慕,紧接着便投身进去耕作自然。当然,还有他那支毛笔,在安静的状态中描写着自然,他的笔尖轻轻一挥,那草庐、那竹篱、那南山、那飞鸟,在层层叠叠的众山之间,显得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让人留意。在他之前的阮籍、嵇康、刘伶等魏晋名士虽然喜欢老庄,也在追求着安静,却在回归自然个体却多了一份做作,清谈中多了一点依赖,他们不是凄凄然当众而死,就是再返官场失去了清谈中的安静。倒是曹操,在那群雄逐鹿的三国时代,在沙场权谋的大背景下,在一片大乱中追求着一种安静,马背驰骋之余,笔尖一洒,沧海、星汉、生命、忧思等便跃然纸上,若没有战乱,在笃定中,曹操会否用行为开辟出属于自己一亩三分地的自然与安静?这样对比着,却忘记了年代,粗粗一算,杨王孙早了曹操三百余年,陶渊明又比曹操晚了二百多年,陶渊明出生,阮籍、嵇康等也已经去逝了一百多年……汉武帝时代,战火燃烧了几十年,杨王孙在动荡中寻求安静,以自己的特立独行的方式为那种安静哲学开了个好头之后,一些名人名士以自己的言行丰富其内容,到了东晋,被陶渊明演绎成了一座无声的高峰,就是在一千多年后的今天,人们依然思念那座田园、那片桃花源里的纯粹与安静。杨王孙用绝决的方式婉谢了后世的造访,而陶渊明所处的时代在杨王孙五百年之后,彼案的田园情节却不知道两人是否曾有过神交的目光际遇。
下集预告:西汉东汉的历史遗存与生于斯长于斯的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