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红色基因高陵籍进步青年学生的革命活动

人民觉醒(五四时期)

高陵是一个具有光荣革命传统和强烈革命精神的地方。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陕西作为全国首先响应的省份之一,于当月22日在省会西安发起反清起义。西安反清起义爆发的第二天,高陵县的仁人志士就积极响应策动起义,占领高陵县城,宣布光复,成为全省第一个光复县。

年中国爆发的五四运动,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端。在运动中涌现出一大批为追求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而积极探求救国救民真理的新的先进分子,他们开始接受并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广泛传播。在革命导师李大钊的影响下,他们逐渐走上革命道路。赴京求学的高陵籍学生刘天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是陕西最早一批马克思主义传播者和实践者。

陕西省最早的共产党员刘天章

五四运动爆发时,作为北京大学学生会负责人之一的刘天章等人组织学生开展了示威游行、火烧赵家楼曹宅和痛打章宗祥等斗争。年党的一大召开不久,刘天章经李大钊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高陵乃至陕西最早的共产党员。后来,刘天章又介绍李子洲、魏野畴、武止戈、邹均、屈武、耿炳光、王德崇、方仲如、潘自力等人加入了党、团组织,引导一大批陕西籍青年走上了革命道路。

年6月27日,北京各界代表数百人,在新华门前举行联合请愿。作为向总统府请愿的10名学生代表之一的陕西学联代表屈武,面见总统徐世昌时,言辞激烈,以头碰地,血流满面,表达学生坚决收回山东主权的决心,声闻全国。后在全国人民的强烈支持抗议下,北洋军阀段祺瑞政府被迫将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免职,学生爱国反帝运动取得胜利。

刘天章(—),又名刘望,字云汉,高陵县姬家高刘村人。中国共产党早期优秀党员和宣传活动家。年夏考入北京大学预科。年参加了五四运动,遭军警逮捕,不久获释。年春,参加李大钊组织的北大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同年冬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年7月,经李大钊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0月,联合李子洲等人组织陕西旅京学生联合会,创办《共进》半月刊,向家乡陕西传播新文化、新思想和马克思主义。年10月,成立共进社。年作为中共三大代表赴广州参加中共三大。年6月,从北大毕业,协助李大钊工作,任反帝大同盟组织秘书。同年秋,在李大钊支持下,弃文从戎,到当时倾向革命的国民军第二军胡景翼部驻地河南开封创办学生军,任学兵队大队长,并在学兵队里建立了党、团组织,任书记。年秋,任中共豫陕区委委员兼军委委员,与区委书记王若飞一起创建了开封地区的党团组织。年国民二军失败后,赴三原渭北中学任教。年2月,受党派遣赴西安任中共陕甘区委候补委员,兼任《陕西国民日报》社长。“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他为《陕西国民日报》撰写的题为《护党运动与蒋介石背党》的社论,揭露和批判了蒋介石背信弃义的反革命罪行。同年7月被捕,在洛阳、郑州、开封等地被关押两年之久。在狱中秘密组织监狱党支部开展斗争,并担任支部书记。年夏出狱后,被党派往中共顺直(今河北)省委宣传部工作,任省委委员,公开身份是《天津商报》总编辑。年春在天津被捕,半年后获释。年10月,受中共北方局派遣前往山西,先后担任太原特委书记、山西省委书记、山西特委组织部长等职。期间恢复和重建山西党组织,开展工农运动和兵运工作,组织工农武装。年3月在山西离石县创立了中国工农红军晋西游击队,7月在山西平定县创立了工农红军第二十四军,并协助地方党组织建立了河北阜平县苏维埃政权。年10月,刘天章等人在太原召开特委会议时,因叛徒出卖被捕。在狱中,受尽酷刑,始终坚贞不屈,表现了共产党人的崇高气节。11月13日,在太原小东门外英勇就义。

刘天章牺牲后,他的战友赵鹏九赋诗歌颂他:

太原闹革命,潜足亦潜行。

义起平定县,血染阜平城。

赫光死奋勇,天章受酷刑。

火链盘腰烧,凛然贯长虹。

洒遍烈士血,山河换光明。

光华开昌运,是慰在天灵。

新中国成立后,山西党组织和人民找到刘天章烈士的遗骸,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并在太原双塔寺修建烈士陵墓,永志纪念。

刘天章是中国共产党早期优秀党员和革命活动家,是久经考验最坚强的革命战士,他一生四次被捕入狱,革命意志有增无减。第一次入狱是在年北京五四运动时,他和许多同学坐过牢。第二次入狱是在后他担任国民日报社社长,因坚持革命的宣传,反对蒋介石屠杀政策,以致在西安最先被捕,坐牢直到年蒋冯决裂,冯玉祥向共产党妥协,刘天章才得到释放。第三次入狱是中央派他到天津负责领导互济会工作时又遭逮捕,后获释。第四次入狱是在山西太原担任山西省委书记、特委组织部长等地下领导工作,又被反动军阀阎锡山逮捕,最后英勇就义,为革命献出宝贵生命,表现了共产党人崇高的革命气节。

一、刘天章探家风波

年2月,刘天章任中共陕甘区委候补委员,与魏野畴负责区委的宣传工作。不久,又兼任《陕西国民日报》社社长,他经常撰写社论、时评,对于阐明中共的政治纲领和政策,推动陕西国民革命的高涨起了重要作用。由于日夜操劳过度劳累,刘天章胃病复发。同年4月回到高陵家中养病。一天,正逢高刘村赶集。刘天章给父亲抓好药,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听到有人谈到李大钊在北京遇难的消息。他急忙从一家店铺找到一张报纸,只看了标题,手里的药就不由地掉在地上。刘天章心里一阵绞痛。他意识到老师一去世,局势会有变化,党肯定有任务要交给自己……他决定马上返回西安。

就在刘天章偷偷离开家的第五天,父亲一口气没有上来,离开了人世。刘天章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时,正是他布置李大钊先生追悼大会最忙的日子。他打开箱子,把所有值点钱的衣服和唯一的皮鞋当了,把钱交给了一位同志说:“请你拿回去给老人安葬,过了这两天,我就回去,千万不要给组织上添麻烦。”说罢,就地铺开白纸,悲痛欲绝地为父亲写下一副挽联:

儿若未尽父意,愧为不孝之子;

儿若为国捐躯,当称民之骄子。

二、火链盘腰烧凛然贯长虹

年10月,因叛徒出卖,在山西太原召开特委会议时刘天章被捕,被关押在太原警备司令部。在敌人的多次审讯中,他都严守党的机密,用化名应付敌人,没有暴露。但由于几名叛徒出庭作证,供出了刘天章的真实姓名和身份。接着,敌人又使出诱降手段,妄图从他身上获取我党机密,但均告失败。敌人为了撬开刘天章的嘴,对他施用坐老虎凳、压杠子、抽皮鞭、灌辣椒水等种种惨无人道的酷刑,但他总是以“不知道!”“没有!”“不明白!”回答敌人,或干脆拒绝回答。一次,敌人用烧红的铁链盘在刘天章腰间逼讯,刘天章咬牙忍痛,一声不吭。敌人大为震惊地说:“烧烙铁还要发出响声,何况他是一个人。连口气也不出,共产党人真是铁汉啊!”在敌人的酷刑摧残下,刘天章被折磨得死去活来,遍体鳞伤,但他始终不屈不挠,坚持斗争到底,使敌人一无所获。

刘天章与《共进》杂志和共进社

《共进》半月刊是年10月,旅京陕西青年创办的进步刊物,杂志社地址设在北京三眼井。年10月,共进半月刊社改为政治性的社团——共进社,《共进》半月刊便成为它的机关刊物。《共进》半月刊从创刊到停刊,历时5年,共出版期,一直受到陕西各界人民的欢迎。

年10月,陕西旅京学生刘天章和李子洲、杨钟健等人创办《共进》杂志,刊登宣传新文化、新思想的文章,矛头直指封建军阀统治,笔锋犀利,直刺时弊,得到陕西社会舆论的广泛支持,对马列主义在陕西的传播起到重大促进作用。年10月,又发起成立了陕西旅京学生的进步团体共进社,刘天章被推选为常任主席并兼任《共进》杂志的编辑主任。《共进》杂志虽然是一个以陕西地方为主要宣传对象的刊物,但影响范围却大大超出了陕西。杂志销量最多时达份,包括当时被日本占领的台湾都有人代销。后来由于一些成员出国留学,发放范围竟远至日本和欧洲一些国家。

年国共合作后,刘天章和魏野畴对共进社进行了整顿,通过了新的纲领和章程,改选了领导机构,加强了共进社的战斗力,使组织得到很大发展,后还在共进社内建立了中共党、团组织。当时共进社的分支机构(地方团)遍及京、津、沪、汉、汴等大、中城市和陕西的西安、三原、渭南、华县、榆林、绥德、延安、南郑等地区,成员最多时发展到多人,是当时全国规模最大、历时最长的进步社团和中共的得力外围组织。

年10月,共进社被奉系军阀张作霖以“赤化”罪名封闭了总部——北京景山后街三眼井吉安所左巷,几十名共进成员被捕,《共进》杂志亦被迫停刊。

创建泾野学园造福桑梓

王德崇(-),字子休,高陵县张卜夹滩人。在北京大学上学期间参加共进社,主编《共进》刊物,后经刘天章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共进社常任主席,积极撰文宣传马列主义。国民革命时期任西安中山学院训育主任。年刘天章任《陕西国民日报》社长时,为报社主要编辑。年联合高陵县社会名流,创办私立泾野小学,造福桑梓。年赴美留学,获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康乃尔大学博士学位。年回国后,历任西北农学院、浙江大学农学院、中央大学农学院和南京农学院教授,曾任国民党陕西党部执行委员、宣传部长等职,在农业经济研究上有较深造诣。

王德崇自幼聪颖好学,成年后曾在南开、北大读书,才学出众,深得戊戌维新先躯、文学家梁启超和南开大学校长张伯龄的赏识。二十年代初,在北京参加“共进社”,写了大量文章积极宣传马列主义思想,后任西安中山军事学校训练处处长。在京和省际,刘天章、王德崇、罗端先曾被誉为“有名才子”、“高陵三杰”。上世纪三十年代初,高陵县工农业萧条,教育落后,农家子弟求学多苦奔外地。年秋,王德崇、罗端先、耿景惠(高陵耿镇人,时国民党军第十七路军杨虎城部十七师五十旅第九十九团团长)凭自己的影响和威望奔走呼告,陕西社会各界名流纷纷响应慷慨捐资,在县城东街建成私立“泾野学园”(今鹿苑中学和城关小学所在地),该校成为高陵县唯一一所私立高等小学(年改为公办小学)。当时国民党军第十七路军杨虎城部十七师师长孙蔚如(西安灞桥人)、五十一旅旅长赵寿山(西安户县人)等军政要人都慷慨解囊,施以援助。

终生奉行教育救国的罗端先

罗端先(-),高陵县姬家罗家村人。早年加入同盟会,年在北京高等师范大学上学,曾参加共进社,后经刘天章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大革命失败后致力于国民教育事业,创建学校,启迪民智。先后创建西安兴国中学、西安力行中学、高陵“立人小学”(今姬家二中)、高陵泾野学园(今鹿苑中学、城关小学所在地)、高陵县立中学(今高陵一中)、私立西北农工学院等,在陕西教育史上享有崇高声望,是近代陕西杰出的教育家之一。

年,罗端先先生任西安第二中学校长期间,利用假日回到家乡探亲,看到故里子弟求学艰难,就和本地人张建民等发动民众捐助建立了“立人小学”(又名曹王小学,今姬家二中),他亲笔题写了校名。此后,他又筹建了“西安兴国中学”,创办了“西安力行中学”等学校。

年,他回高陵探望亲友,当看到家乡尚无中学,子弟有求学上进者需投奔西安、三原等处,于是他辞去高等学校教学工作,回高陵四处联络,极力促成筹建县立中学一事。建校中为筹款和建校用地,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年2月建成高陵县立中学(今高陵一中),并亲自担任第一任校长。他亲笔书信,恳请国民革命元老于右任先生为新校题名。于佑任曾在民国初年登过高陵塔,喜闻塔下建成中学,高陵学生可以就近上中学读书,欣然题写了“高陵县立中学”六个大字。得此墨宝,罗端先即敦请富平石工精刻,镶于学校南门之上。

高陵留日学生的进步活动

五四运动前夕,高陵县东渡日本求学的留学生席石生、刘子先等人在东京创办《革新》刊物,介绍马克思主义,宣扬革命思想。五四运动后,席石生曾撰写万余字的《布尔塞维克主义论》一文,年11月2-8日在《鼓昕日报》上连载,旗帜鲜明地宣传介绍马克思主义,热情歌颂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补充解说内容)当时马列主义在中国尚处萌芽时期,该文后被喻为传播马列的一枝早开的报春花。

席石生(-),名玉璋,字石生,亦作实生,高陵县张卜肖塬村人。年考入日本早稻田大学政法专业。留学期间,与刘子先等人创办《革新》刊物,宣传革命思想。年回国,先后任胡景翼、杨虎城的秘书、幕僚。年后曾任湖北当阳、沔阳县长。年返陕,先后任勉县、城固县县长,为官清明廉洁。年在国民革命军张乃威部任军需处长。年,受驻洛阳的国民党38军张耀明邀请,到该部任军法处长。年策反国民党西安绥靖公署副主任兼第5兵团司令裴昌会在四川德阳起义。

刘子先(-),高陵县榆楚皂南村人。出身富家,轻财好施。年东渡日本,入东京明治大学学习政治经济学。留学期间,与席石生等人创办《革新》刊物,宣扬革命思想。年回国后任上海市政府秘书。年杨虎城主政陕西时任省会公安总局主任秘书。后卧病长达10余年。年出任高陵县财务委员会主任。年任高陵县临时参议会副议长。

高陵地区的革命风暴

年3月,根据南北和会商定,陕西靖国军与陕西督军陈树藩“局部议和”,以渭河为界划界而治,将渭河以北的三原、泾阳、高陵、富平、白水、蒲城、澄城、同官(今铜川)、渭南等地划归于右任领导的靖国军。靖国军在渭北一带施行新政,进步思想广泛传播,先后创办了渭北中学、立诚中学等17所学校,为革命培养出一大批知识青年。此外,靖国军还很重视革命思想的宣传,办有民主倾向的《启明日报》、《正义日报》、《救国日报》、《捷音日报》等报纸,刊载介绍马克思主义的文章。

五四运动爆发后,省会西安和陕西靖国军总司令部所在地三原及其渭北辖区首先响应。靖国军辖区的三原、高陵、泾阳、蒲城等县的学生们纷纷集会演讲,游行示威,在广大人民群众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影响,一些救国团体也相继成立。年6月16日,高陵县农、工、商界及城郊附近各校学生数千人聚集在高陵县城隍庙,召开西北救国会成立大会,高呼“讨伐国贼,力争青岛,抵制日货”的口号,张贴《西北救国会布告》。会后进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

作者:郑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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