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汉中(城固篇3):“唐公房碑”记录的古代中国科考基因(共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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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成语所蕴含的官本位文化便在心中弥漫开来。
秦汉以后,古代中国便开始实行郡县制,司马迁说秦始皇分天下为三十六郡,每个郡都有守(相当于省长)、尉(相当于防区司令)和监(相当于监察专员)各一,郡下设县,这些官员由皇帝(朝庭)任免调迁。汉承秦制设州郡县三级,成为地方政权的基础。唐宋之后,在郡(州)县制的基础上进行了改革。这种制度的发展,有效地加强了中央集权,确保了中央统治,维护了国家的统一。秦汉之后的的“官选”分为察举、荐举、科举。察举由地方官考察后向朝廷举荐,荐举由中正官将各地推荐的人才分为等级向朝廷举荐,科举则是将经过考试合格的人才向朝廷举荐。这是不同的时期国家的用人制度。
文化基因则由儒家思想对专制统治的合法性进行论证,人间不平等的社会秩序由“礼”进行有效的维护,并把人间的权力绝对化。人,似乎都想区别等级,当官似乎从秦汉开始就是区分等级的最佳途径,若有可能,每个人都更希望自己的等级更靠前。顶端只有皇帝一人,而皇帝并非人人可以去当,于是,当官是乎是唯一正确的可能,也是职业的首选。既就是当不成官,也没妨碍将官的等级划入自己的坐标系,成为书生、夫妻、家庭、家族甚至是一个地域的奋斗理想。
于是,有几个名子便从脑海里跳出:“书中自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紧接着,穿着破旧长衫的孔乙己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显摆着回字的四种写法,挨了一巴掌才清醒过来喜极而疯的范进在田间奔跑,考中状元杀妻灭嗣被铡守寡的秦香莲等人一一从历史的深处走来……
在他们的背后,则是长长的赶考大军。排头还在魏晋唐宋,排尾却抵近了中华民国,即便是在现在,每年以百万之巨的公务员报考队伍造就了世界上最奇特的景观……于是,在这长长的队全中便产生了许多凄美的故事:揭不开锅的家庭将养家糊口的重任完全地交给娇妻老父老母,大男人则长期租住专职考试,期盼“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如果久试不第则给自己及家人带来沉重而长久的心理压力,一旦考中后的释然加之接踵而来的各种荣耀使应考者欣喜若狂便是见惯不怪了。余秋雨先生的《十万进士》将这一奇特的社会文化现象进行了惟妙惟肖的揭示。
一群穿着长衫的书生,或与书童为伴,或独自前行,有时手头的拮据和饥饿掩盖不住眉间扬起的那种斯文,他们聚集的目的地只有一个——京师,求取的惟有功名和接踵而至的官位。行迹其间的有杜牧、杜甫、李商隐、柳宗元、王维、白居易等人,就连苏东坡、王安石也来凑科举的热闹,不得了,科举一道,竟然与这会多中国文化史上的大家有着紧密的关联,一套经史子集,使读书人与官位从一开头便有了血缘联系了。
往前走几百年,大约在汉代的“察举”也直接考问着地方官员的水准和良心,之后三国两晋南北朝所形成的选拨官吏的“九品中正”制,公正与否完全取决于“中正官”,要想修得官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成败的原因和个中原委。在这里,不仅仅关系以自身裙带关系的希望,同时也为暗箱操作留出了极大的空间。
一人一旦做了官,就有了地位、名望,就有了发言权。问题还不仅在这里,那些当不得官的,便将官场作为一种效仿的标准,甚至将官场作为一种价值衡量尺度,规范着自己的行为,甚至利用自身的影响,指引着他人的是非判断标准,这个道,影响实在太过深远。
这个官道如此之深,于是我百度了一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词条,出处有四,第二条便记录了唐公房拨宅升天的故事。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宋代文学家欧阳修《欧阳文忠集》也都记载了这个异闻。翻开朋友张文刚先生送我的《城固县志》(版,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也记录了这一神话传说,记录的载体则是“唐公房碑”,此碑是我国现存汉碑之一,志载北京大学《秦汉考古学讲议》全录此碑作为材料内容。首屈一指的北京大学开设的课程,居然将这块石碑作为研究内容,让那么多的学子研习,可见“唐公房碑”在文化史上的影响力。“唐公房碑”于年送存陕西博士馆。
下集预告:碑刻所记录的文化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