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滚烫的冷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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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陕西人,有一个共同的称谓,这就是“冷娃”。“南方才子北方将,陕西冷娃排两行”,这是外地人对陕西人的形象评价。

这个“冷娃”的“冷”字,近代陕西才子、比较文学专家吴宓,曾将陕西“冷娃”这种群体性格概括为:生、冷、蹭、倔。“陕西人的心,像西安的大马路;陕西人的脸,像临潼的兵马俑”,如果不和你是推心置腹的好朋友,陕西人给你的印象一般是冷傲的、木讷的。

而在处事上,陕西汉子往往刚猛凌厉,甚至有一种一意孤行、平地而起的倔强与滚烫。

比如说历史上第一次完成“凿空”壮举的张骞,就是汉中郡城固(今陕西省汉中市城固县)人,他的第一次出使,从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年)出发,至元朔三年(公元前年)归汉,共历十三年,途中,经历了匈奴扣押、战乱威胁、风霜雨雪、断水断粮、万里黄沙等困境、绝境,但张骞凭这一股百折不挠、决不放弃的勇气,不仅到达了大月氏(读“肉汁”),更使中国的影响直达葱岭以西。自此,不仅西域同内地的联系日益加强,而且中国同中亚、西亚,以至南欧的直接交往也建立和密切起来,极大地开拓了中国人的世界视野。

当然,说起哪个陕西人最有名,那必须要提到明末的“闯王”李自成,他世居陕西米脂李继迁寨。童年时给地主牧羊,曾为银川驿卒。公元年起义,后为闯王高迎祥部下的闯将,勇猛有识略,高迎祥牺牲后,他继称闯王,成为乱世中叱咤风云的枭雄。公元年,李自成在襄阳称新顺王,并在河南汝州歼灭明陕西总督孙传庭的主力,旋即乘胜进占西安。次年正月,建立大顺政权,年号永昌。不久,他率军百万攻克北京,推翻明王朝。

作为杰出的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敢于冒险、英雄无畏,令敌人望风胆寒。清初名臣、名将贾汉复评价:“猛勇有胆略……御众严,号令一,领一军不敢仰视,以故制胜,雄于诸寇。”

我们看三国时代,固然曹操的大敌是刘备、孙权,但孙刘由于相对弱小,对曹操主动进攻是需要进行周密准备的。但是有一个西北“冷娃”马超,却带着一帮西凉军阀拼凑的乌合之众,向曹操发起进攻,并多次趁曹操立足未稳击破曹军。以至于曹操都感叹——“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

到了近代,更是涌现出许多富有传奇色彩的“冷娃”,比如有“王老虎”之称的西北军将领王劲哉,他是陕西渭南县阳郭镇康坡村(今渭南市临渭区)人,不光亲身参与过“西安事变”,亲自出马逮捕不可一世的“山东王”韩复榘,更是在被蒋介石的中央军抛弃,调任闲职,成为一颗“弃子”后,杀死蒋介石委任的一二八师副师长,在鄂中平原从无到有、白手起家,愣是在不到两年时间,拉起一支带甲上万的劲旅,以仙桃镇为中心,势力扩及襄河以南、长江以北、东自武汉、西抵沙洋的整个襄河以南地区,雄踞江汉平原,成为国民党反动派与日本人都极为忌惮的“鄂中大怪物”。

是的,无论是战争时期还是和平年代,无论是沙场征战还是开拓事业,只要是有能力杰出的陕西“冷娃”在,你就不愁可以“平地起高楼”,有所成就。

为什么呢?因为在春秋战国时期,“冷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秦人。

作为陕西省会,西安在成为闻名遐迩的“十三朝古都”之前,不过地处少数民族聚居区,这里遍地豺狼、荆棘丛生,更有无数茹毛饮血的“西戎”诸部虎视眈眈。秦人,也就是远古的“冷娃”们就是在这么一片不毛之地,以“一副烂牌”开局的。

而同时代,世居东海之滨,资源丰富、人口稠密的齐国早已率先发力,成为春秋首霸,地处黄土高原(那时的山西土地肥沃、经济发达)的晋国也是不甘落后,迅速强大。之后虽然韩、赵、魏三家分晋,但它们很快组成了联盟,以国力最富、实力最强的魏国为首,开启了睥睨四方的大国霸业。

可是,面对治下的盗匪猖獗、一片哀鸿,东方的中原诸国视自己为胡马蛮夷、实行残酷的封锁与侵略,一代代的秦人只有对内披荆斩棘、削除西戎,对外不断学习、变法图强。没有粮食就自己种,没有武器就自己造,没有文化就努力学,没有人才就虚心请……秦国没有魏国的强大,没有楚国的广袤,没有齐国的富庶,却依靠“冷娃”们筚路蓝缕、惨淡经营,最终在“商鞅变法”后大放异彩,昔日不毛之地的西部边陲,成为了沃野千里、易守难攻、民殷国富、农业兴旺的帝王之域,奋六世之雄,席卷八荒,最终强势逆袭,一统天下。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诀浮云,诸侯尽西来。”

而秦帝国虽然很快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但这股血性、刚毅与霸道,却深深融进了后世所有“冷娃”的血液中。“冷娃”的脸是冰冷的,心却是滚烫的。这也是为什么,三国时代,继承诸葛亮“北伐”衣钵的,不是蒋琬、费祎、杨仪等蜀汉阵营的“原生官吏”,而是从曹魏投奔而来的陕西汉子,“天水麒麟儿”姜维,而姜维也的确有着与诸葛亮一样“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刚健与倔强,在大势已去之际,依旧战斗到了最后一口气。

当我们回顾这些滚烫的“冷娃”,再看看横亘在自己人生的艰难困苦,是不是觉得充满的决胜的勇气与希望呢?其实,我们所面对的的艰苦,无非是两方面——一个是“山中之贼”,也就是客观上的困难;一个是“心中之贼”,也就是内心的成见与彷徨。可无论困难是来自内心,还是来自外在,无论是出于手段上的局限,还是出于内心里的成见,都绝不是我们轻言放弃的理由。

我们之中的确有这么些人,遇到事情畏首畏尾,一有困难便想着绕道而行,甚至是掉头就走、提桶跑路,有时候,明明握着“一副好牌”,却最终打得稀烂,以至于缴械投降,甚至还振振有词,用无数的理由为自己文过饰非。可是,想想西安为什么能从不毛之地变成“十三朝古都”,想想一代代“冷娃”是如何从一片废墟中傲人挺立、拔地而起,成长为一株株破土而出的参天大树,被历史铭记,你就不会有任何放弃的理由。

铁血长河冷,萧萧金戈凉。剑未出鞘铮铮响,丈夫叱咤起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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